故而他对她挤眉弄眼时,贺南风丝毫不恼,眸中平静里,反而带上几分淡淡怜悯,叫对方不由蹙了蹙眉,不解其然。
随即便听常随在底下喊道,公子们让这位姑娘上船。
一旁的红笺闻言气得不轻,好大胆的奴才,居然敢把自家小姐当做那与人游乐的妓子。虽则贺南风刻意穿了寻常衣料首饰,就凭小姐仪态,岂也是那些歌姬能够相比的?登时柳眉倒竖,预要叉腰呵斥时,却被贺南风拦住。
“小姐,他——”
贺南风摇摇头,示意自己明白,沉默片刻,道:“你告诉他,我这就过去。”
红笺一怔:“小姐?”
你是侯府嫡女,怎么能去像个妓子一般献技娱人?
贺南风笑了笑,并未解释,红笺不敢违逆,只好如实将话传了,回头看着自家小姐,眉头紧锁。
“你在这里等我,”贺南风道,自己起身上到甲板,往公子们的画舫走去。
这也是担忧日后出入时红笺被人认出,省去多余麻烦,后者忧心忡忡地目送她离开,狠狠叹了口气,如今小姐行事,实在难以揣度了。
而那画舫上的一众人等到少女站在眼前,才发觉对方并没有带任何乐器。宋涟不由好奇,凑近又看了看,确认是一只箫管都没有,方问道:
“你叫什么?”
“寒枝。”贺南风随口道,她本就温柔,又刻意压低了声音,两字出口,便如泉水清灵,叫人闻之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