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广俊说:“吃点喝点没啥,只要不犯大的。”
布小朋就给他讲了一个故事,说是古时候,一个偷针的人和一个偷牛的人一起被抓游街,偷针的感到委屈,说自己不过偷了一根针,为什么和偷牛的一起游街,太不公平了。偷牛的说,我走到这一步,就是从偷针开始的。
这个寓言是布小朋八九岁时,姐姐讲给他听的,当时他偷掰了生产队的一个玉米,姐姐就给他讲了这样一个故事,他记住了。此时他讲给战友孟广俊听。孟广俊听不进去。
孟广俊摸出一根烟来,问布小朋:“抽吗?”
布小朋摆摆手,表示不会。布小朋一直没学抽烟,按说当兵的抽烟很正常,那时基本上都抽,太寂寞了,都说抽烟可以排遣寂寞,但是布小朋没学会,或者没有学,原因很简单,他没钱,每月六元津贴费,他自己只留一元,余下五元,寄给姐姐。
孟广俊点上烟,抽了两口,又说:“康文定走了,但他爸还在台上,你的靠山还在,你用不着难过。”
“你觉得我难过吗?”
“我看出来了,你情绪不对。”
“如果说我难过,是因为康连长犯了错误。他不该那样。”布小朋说,“你刚才说起靠山,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一个的话,我想,我的靠山不是哪一个人,我的靠山是这座营盘,是这支队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