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撒腿跑过去,投币,发各种绝技。黄豆把脑袋挤在一侧,目不转睛,主要任务是加油叫好。
铜板打完了,伸手问他要,他会准备好两三枚,不舍地交给我。
后来学校流行踢足球,从日薄西山踢到伸手不见五指,过了六七点,拼的不是技术而是眼力,黑乎乎的球在黑乎乎的夜里,一群人大呼小叫:“球呢球呢,我×不能踢轻点儿啊,估计又踢到沟里去了。”
没人愿意带黄豆玩,他莫名其妙地被所有人嫌弃。这样的同学每个班都有,家境糟糕,衣服脏兮兮,强项是得零分,干什么都落最后,说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,常常刚开口对方就避之不及走人了。
他也想去踢球,放学后涨红了脸,问我能不能带他去。我犹豫了一下,看到其他男同学嫌弃的表情,咬咬牙说:“走开走开。”
后来他慢慢沉默寡言,跟我说话变少。但他原本就没啥存在感,我也没注意到这个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