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。”
彩色头发的话从头到尾都不多,过长的刘海一直快要遮到鼻梁,直到此时临走的起身告别,才让威尔见到他的眼睛。
非常漂亮的东方眼睛,微微上扬的眼尾没有勾住任何情绪。漆黑的瞳仁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片刻,随着转身离去的动作又看向别处。像极了玻璃珠,剔透,但是什么也没有。
威尔发誓,这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窟窿头小孩。
转眼间十二年过去,小孩长成大人,彩色头发和窟窿头都消失不见,只有那双眼睛里藏着的神秘玻璃珠依旧。
“谢谢您,博士,”许颂千像从前许多次那样和他道谢,“感谢您的建议,恕我不愿采纳。”
他知道自己的确有些神经质,或者说精神疾病。疾病的存在是客观的,他不能靠自我命令不多想就能不去想。该吃药的是他,而不是与此无关、更谈不上需要负责牺牲的张从珂。
而且,他的确做了错事。是他不带套,是他非要进行边缘行为,是他没能控制住。人类的理智没能战胜原始的欲望,在那一刻,他就是一个未开化的野蛮人,做了伤害他人、违反现代文明社会规则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