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吃力地读着这封信,斯蒂福思一直不断地在吃喝。
“这是件不幸的事,”我读完信后,他说,“不过,每天太阳都要下山,每分钟都有人死去。大家的命运都一样,我们不应该为这大惊小怪。要是因为听到那不分贫富贵贱、一视同仁的脚步声[11],在什么地方响起,就把握不住自己的命运,那世界上的一切都要从我们手里溜走了。这样不行!应该前进!必要时穿上防滑靴,好走时就穿平底鞋,但是得永远向前奔!冲过一切障碍,赢得比赛的胜利!”
“赢得什么比赛?”我说。
“你已经开始参加的比赛呀!”他说,“永远向前奔!”
我现在还记得,他说完后停了一会儿,漂亮的脑袋稍微后仰,手里举着酒杯,看着我,这时我注意到,他虽然脸色红润,带着海风吹拂的清新气息,但有一些我上次和他见面后才出现的痕迹,仿佛他一直在从事某种热情奔放的紧张活动,而且这种感情激起时,就会热烈地在他内心沸腾。我本想对他这种一有所好,便不顾一切拼命追求的习性——如跟凶险的海浪搏斗,向恶劣的天气挑战——劝说一番,可是我的心思又一下子拐回到正在谈论的话题上,接着便说了下去。
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,斯蒂福思,”我说,“要是你有兴致听我——”
“我的兴致正高着哩,你要我做什么都行。”他回答说,从餐桌边挪回到火炉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