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府众多属僚都怕诸葛亮,也都依赖诸葛亮,常常私下抱怨诸葛亮苛察严厉,在诸葛亮手下做事,又累又苦且穷,可诸葛亮若当真要他们出府,又都生出依依之情,把着门死活赖着不走。
诸葛亮缓了缓语气:“过几日,着人去见元俭,看看他思清楚没有,平白思过,若不知过在何处,思有何用?若是思明白思透彻了,可奏记也。”
诸葛亮的话听来刺耳,费祎却松了口气,说到底,诸葛亮愿意让岑述“思过”,仍然是看重岑述,并没有放弃他。
诸葛亮顿了一霎,说道:“着公琰去见他。”
去向岑述要一个思过结果,蒋琬无疑是最好的人选,无论岑述会抱屈申诉抑或悔过责己,他都既不给安慰,也不给建议,仿佛收纳杂音的口袋,收完了扎口,原样送给上峰。
丞相府属僚里,蒋琬是最能藏事也最不包打听的那一个,大事不送眼睛,小事不伸耳朵,若不慎听了满耳流言,也如没听见一样。这阵子蜀汉朝堂风波迭起,人人忧心忡忡,熬不住的把手头的正事撇去一边,到处找门路问前途,唯他云淡风轻,人家在他面前嚷嚷,丞相不理政了,我们该如何自处?他却显得无动于衷,该完成的事一件不落,仿佛没有丞相主持大局的现在,与有丞相总统诸事的从前并没区别。
诸葛亮因邀了杜祺,两人径直走进里屋,把门关了密谈,董允与费祎却守在门口,修远也不得进去,扭脸瞧见费、董两个朝官竟然当门神,不免好笑。